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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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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幫三爺抓藥前前後後一共花了六十八兩,這莊子堂屋漏水很嚴重,前幾日找人來翻侈,花了兩百三十兩,還有平常的飯菜錢,以及張伯他們幾人的月錢,加起來一共花了二十二兩,另外上次為了尋找金雞納樹,奴婢花去一百兩雇人幫忙打聽,還有,前幾日雇人保護夫人上山時花去十五兩,這樣算下來,原先的一千兩百兩,只剩下這些了。」

既然夫人已答應三爺要留下來,她就是這座莊子的主母,鳳兒一邊將帳目算清楚,一邊將手裏所剩的銀錢轉交給她。

文詠菁接過,將錢連同帳薄重新塞回木匣子裏。

鳳兒提醒道:「夫人,咱們雖然還有幾百兩銀子,但這一宅子的人都指望著這些銀子過日子,怕是撐不了多久,且侯爺分給三爺的那些田地又沒辦法栽種莊稼,為了往後的日子著想,咱們可要趕緊做些盤算才好。」

文詠菁點點頭。「好,我去問問三爺,看他有沒有什麽打算。」

服用了數日金雞納樹皮的粉末,左之鎮的病已恢覆了大半,接下來就是要慢慢的把身子調養好,而他也不再一天到晚都躺在榻上,有時會起來走動走動。

文詠菁來到他的寢房時,就見他坐在軟榻上看書,他的頭發用一只玉環束起來,在陽光的照射下,他的側臉線條更顯迷人,神情優雅寧靜,美好得像幅畫,令她忍不住佇足多看了幾眼。

他似是有所察覺,回頭一看是她,便問道:「來了怎麽不出聲?」

「我有事要跟你商量。」不知為什麽,她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,像他這樣的人,天生合該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,不該拿柴米油鹽醬醋茶這種俗事來煩他。

左之鎮闿上書冊,示意她坐到身邊。「什麽事?」

文詠菁想了想,還是決定把來意告訴他,沒辦法,誰教她是個俗人。「咱們只剩下幾百兩銀子可用,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要怎麽賺錢?」

在她的認知裏,不會賺錢養家的男人不是好男人,如果他對以後的生活沒有任何計劃的話,她可就要慎重考慮是不是真的要跟他一起生活,她可以與他一起為未來努力打拚,但絕對不想養一個吃軟飯的人。

手邊可用的銀子越來越少,他比她還著急,早就思考多日,也已有了主意。

「我這幾日盤算過,我有個朋友的父親任職通州的鹽鐵司,我打算問問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做點鹽的生意。」

以前在父親庇護下,他並不曾想過經商的事,畢竟靠著樂平侯府偌大的家業,他從不愁吃穿,但如今他被大哥攆出侯府,沒有分到任何能營生的家產,上門去大吵大鬧這種掉臉面的事他是做不來的,對付大哥他以後會用別的辦法,為今之計,必須先賺錢謀生,而鹽商素來最容易得利。

「若是這樣倒也可行……噫,等等……」文詠菁的腦海裏模糊閃過了一個念頭,但她一時想不起來,只覺得那件事好像跟現在談的話題有關。

「怎麽了?」左之鎮不解地問。

她摩娑著下顎,喃喃道:「鹽、鹽……啊,對了,就是鹽沒錯!」她用力一拍大腿。

他納悶的望著她。「鹽怎麽了?」

文詠菁欣喜的抓住他的衣袖,興匆匆的道:「那天我要上山,途經一塊荒地時,跌了一跤,吃了一嘴的泥土,你知道我嘗到什麽了嗎?」

「什麽?」左之鎮被她問得莫名其妙,不就是吃到土了嗎?

「那裏的土有鹹味,是不是表示那塊地裏有鹽呢?」

她知道除了海鹽,還有井鹽、湖鹽、巖鹽等好幾種種類的鹽,而井鹽就是從陸地上含鹽的土地裏,鑿井煮鹽,從而提煉出能食用的鹽巴,她以前讀過地理,說這是因為地殼變動的原故,以前的海底升到海面上來變成陸地,所以土裏才會含有鹽分。

左之鎮訝問:「你說的是哪塊地?」

「就是通往西邊山腳下中間的那塊地,要是土裏真的有鹽,不如我們把它買下來。」文詠菁雙眼亮晶晶的提議。

「不用買了。」他神色淡然的表示。

她不死心的勸道:「你相信我,那裏的土真的是鹹的,可能會有鹽,你若不信,要不然我們一起去看看。」

瞟了眼她抓住他衣袖的手,左之鎮的嘴角微微揚起,緩緩地道:「我說不用買,是因為那塊地就是我那個好大哥分給我的。」話一出口,不意外看見她瞠大了雙眼。

「蛤?!」文詠菁驚訝的張大嘴,接著想到什麽,忍不住兩手握拳,振臂歡呼,「耶!要是那塊地裏真的有鹽,那我們不就發了嗎?快快快,我們去看看!」說著她牽起他的手,迫不及待的拽起他就往外走。

他的視線停留在兩人交握的手上,嘴角上揚的弧度擴大,他反握住她的手,扯了她一下。「你先別急,當然是要去看的,不過要先找個經驗老道的師傅同咱們一塊去,才能確定那塊地是不是產鹽。」

「說的也是。」文詠菁停下腳步,不好意思的吐吐小舌,剛才她高興得過了頭,沒想這麽多,幸好有他提醒。「那你快讓人去請師傅過來。」

左之鎮特地從兩座城鎮外的屏陽縣請來一位相熟的董師傅。

在董師傅到達之前,左之鎮已與文詠菁一起去看了一趟,發現那土裏確實有鹹味,他掘了一些土,仔細察看,隱隱可見土壤之中有一些類似鹽粒的東西。

不過縱使這塊地裏真的有鹽,但卻不知量有多少,若只有表面薄薄一層,就不值得鑿井開采,要底下整個土壤裏也都有鹽才值得,但這就仰賴經驗老道的師傅看過才會知道。

這會兒文詠菁與左之鎮正跟在董師傅身邊看地,董師傅掘了不少土壤察看,還拿著一根細長的鐵器鉆進土裏,取出一些較深層的土壤。

如此經過兩個多時辰之後,董師傅布滿皺紋的臉上咧著笑,一開口便道喜,「恭喜左三爺,這塊地裏確實產鹽,且據老朽判斷,鹽的含量還不少,能夠鑿井采鹽。」

聞言,文詠菁開心的拉著左之鎮的手,又叫又跳。「哈哈哈,真的有鹽,左之鎮,我們要發了!」

見她在外人面前這般失態,左之鎮覺得甚是丟臉,但她親昵的舉動讓他又覺得心頭歡喜,一時之間竟也沒多加斥責,只是有些尷尬的望了眼董師傅。「拙荊一時太過高興了,有些失儀,還望董師傅莫見怪。」

董師傅捊了捊下顎的白須,笑道:「哪裏,左夫人這般欣喜,也是真性情。」

「我打算鑿井開采,不知可否能請董師傅幫忙?」左之鎮誠心問道。

「老朽已年邁,怕做不來了。」他已年逾六旬,精力、體力都沒年輕時那麽好,這幾年都在家中休養,沒怎麽再接活兒幹了,這回他之所以應左之鎮之邀前來,是看在兩、三年前左之鎮曾幫過他孫兒一個忙的分上。

左之鎮誠心誠意的拱手相請。「我看董師傅身子還很硬朗,再做幾年都不成問題,對這鑿井采鹽的事,我是兩眼一抹黑,一竅不通,懇請董師傅能夠幫忙。」

聽見兩人的對話,原本還沈浸在興奮中的文詠菁,也斂起神色,跟著央求道:「是啊、是啊,董師傅,請你幫幫我們,我們兩個都是外行人,什麽都不懂,過來之前,三爺就一再跟我說,要說采鹽這一行,沒人比董師傅更經驗老道的,最重要的是,董師傅為人可靠重義,是最值得信賴的人。」後面那些話都是她自己胡亂掰的,左之鎮壓根沒說過,但左之鎮會找他來,定是信得過他,想來她這麽說也不誇張。

見兩人都一派誠懇,加上左之鎮又對他孫兒有恩,董師傅考慮了下,便答應了下來。

接下來三人便開始商討要如何鑿井采鹽之事。

聽董師傅簡單介紹要如何開鑿、如何采鹵,采完之後,又要怎麽運送上來,最後還要再煎鹽,才能從中提煉出鹽巴。

文詠菁聽得兩眼發昏,工序比她想象的還要覆雜很多,倒是左之鎮聽得很認真,還提出幾個問題請教。

三人走回宅子的路上,左之鎮仍在與董師傅討論,文詠菁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,但在聽到開鑿一口鹽井要花費的人力物力時,她的臉色瞬間一變,這才想到一件很現實的事,他們手上只有幾百兩銀子,連前制作業的成本都無法負荷。

想到巨額的花費,她的嘴角抽了下,看向仍在跟董師傅討教著的左之鎮,不知道他有沒有想到這一點。

若是他們籌不出錢來,只能看著土地幹瞪眼了,要不然就只能把這只金雞母給高價賣了,但若是真要賣,她又萬般不舍,她可是第一個發現的人呢。

想到這些,文詠菁先前的喜悅之情像是被狠狠潑了盆涼水,心頭涼拔涼拔的,一路上不停的嘆著氣。

終於,她奇怪的反應引來左之鎮的註意。「怎麽了?是哪裏不適嗎?」先前還那麽興高采烈,怎麽這會兒整個人突然蔫了下去?

「我……」她想把心中的憂慮告訴他,但是見他一臉關心,不禁把話又吞了回去,不想在這時壞了他的好興致,算了,等回去再跟他說吧,於是她搖搖頭,強擠出一個笑容。「沒事。」

他看出她心裏肯定有什麽事,但當著董師傅的面又不好細問,便打算回去後再問個清楚。

在客棧安頓好董師傅,並請人明日送他回屏陽縣後,左之鎮和文詠菁這才回到莊子。

兩人喝了杯茶,休息一會兒,在他的詢問之下,她這才說出心中隱憂,「開鑿一口鹽井要花費那麽多錢,我們手上所剩的那些銀子一定不夠。」

左之鎮聞言,神色不變。「你一路上在擔心的就是這件事?」

見他一派從容淡定,似乎胸有成竹,她不免有些訝異。「難道你有辦法籌足那些銀子嗎?」他該不會是在別的地方還偷偷藏了私房錢吧?

「我沒打算去籌銀子。」其實早在她提起那塊地可能有鹽時,他便已通盤考量過了。

她驚愕的瞠大眼。「蛤,你不籌銀子?你是不想開采那塊地了,還是你想要把地賣掉?」

「我沒打算要賣。」見她一臉著急,左之鎮突然興起想要逗逗她的壞念頭,故意不把話一口氣說完,而是端起杯子,慢條斯理的啜著茶。

文詠菁情急的搖著他的手臂催促道:「你既沒有要賣,又不想辦法籌錢,難道你手裏還有銀子嗎?」

「沒有,我所有的銀子都在你那兒了。」他搖頭,垂眸看著她親昵的摟著他的手臂,再看著她眼睛睜得大大的,一臉好奇的表情,不禁有股想將她摟入懷裏好好疼惜的沖動。

她終於看出來了,他根本是存心吊著她,她兇巴巴的拍打著他的手臂。「餵,你不要再賣關子了,快點告訴我你到底想怎麽樣?」

「真是粗魯。」左之鎮嫌棄道。

文詠菁橫眉豎目,兩手叉腰。「你要是再不說,我還可以更粗魯。」

「姑娘家應當溫柔嫻雅才是。」他教訓道。

「別拿我做不到的事來要求我,我這個人就是這樣,你愛要不要!」

左之鎮瞪著她,然後從嘴裏吐出了個字,但仿佛含著一顆鹵蛋,有些含糊不清。「……要。」

她一開始沒聽清楚,但見他說了後臉色別扭,耳根子微微發紅,很快會意過來,她挑起眉,咧開得意的笑容,伸出一只手拍著他的肩膀,稱讚道:「算你有眼光。」

他有些羞惱,索性將她一把扯進懷裏,擡起她的下顎,故意恫嚇。「你老是調戲我,我要懲罰你。」

文詠菁兩眼眨了眨,流露出一抹興味。「哦,你要怎樣懲罰我?」

見她沒有絲毫懼意,反倒一臉期待,左之鎮磨著牙,心一橫,俯下臉,狠狠的攫住她那張老是說著不正經話的小嘴兒,來回輾吮。

被他有些粗暴的吻著,她卻不覺得討厭,她一向是個忠於感覺的人,於是她兩手環抱住他的頸子,毫不忸怩的回吻著他。

左之鎮起初有些措手不及,但沒多久,兩人很快就適應了彼此,越吻越深入,心跳也越來越急促,體溫漸漸升高,他的手忘情的撫摸揉搓著她的背,摟著她將她壓向自己的身子。

兩副身軀緊密貼合磨蹭,蹭出了熱烈的欲火,他感覺到下腹蠢蠢欲動,仿佛在催促著他更進一步。

文詠菁察覺到身子裏躁動著的情欲,在發現他的手意圖解開她的衣襟時,她硬生生強迫自己拉離與他的距離。

她覺得進展太快了,雖然已決定跟他試試看,但她還沒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,最重要的是,她對他的感情還沒深到可以將整個人交給他。

他不滿的想拉回她,卻被她撥開了手,他燃燒著欲/望的雙眼帶著怒氣瞪著她。

文詠菁安撫道:「你先等一下,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覆,不適合做那種事。」

左之鎮急忙反駁,「我的身子已經恢覆七、八成了,這些天和你和師傅去看地也都沒問題。」

「還是等你完全覆原再說。」她很快轉開話題,「你還沒告訴我,你既不想賣地,手上又沒錢,究竟打算怎麽做?」

他有些悻悻,但也沒再強求,理了理衣裳,平穩心緒後,才緩緩道:「我打算找幾位朋友,我出地他們出錢,鑿井采鹽可沒那麽簡單,除了銀錢之外,若沒有其他的關系,可不容易取得朝廷售鹽的引子。」

「什麽是引子?」文詠菁不解的問。

「引子是朝廷允許私人售鹽的一種憑證,除此之外還要向鹽鐵司上報,征得朝廷同意之後,日後便要依據產量來上稅。」

「那要上多少的稅?」她沒想到要采鹽來賣,還牽涉到這麽多問題。

「鹽稅較重,一般約是三成。」

文詠菁很吃驚。「這麽重?!」三成就是百分之三十,也就是說他們產出的量,每十分裏,就要上繳三分。

「朝廷能允許民間私下采鹽已是不錯,在前朝,這可是禁止的。」

接下來左之鎮又告訴她關於朝廷采鹽販售的規矩,兩人討論了一下午,見他早就把各方面的事情都考慮得很周全,她不禁對他另眼相看。

她本以為他只是個身嬌體貴的侯府少爺,沒想到他的思緒竟如此周密,計劃起事情來,各方面都很仔細,連她完全沒想到的細節,他也都預先設想好了。

看來他不只是那張臉長得好看,內裏也是有真才實學,隨著他的解說,文詠菁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的欣賞。

接下來的日子,左之鎮一邊調養身子,一邊籌備鑿井采鹽的事。

文詠菁也在與他朝夕相處之下,情愫漸生。

這日一早,文詠菁來到左之鎮房裏,等著要與他一同用早膳,怎料他忽然吩咐鳳兒,「去取支眉筆過來。」

鳳兒有些不解,本要開口詢問要做何用,但眼神一轉,落到夫人那張清麗素凈、未施脂粉的臉上,忽然頓悟了,掩著嘴笑著,很快拿來自個兒的眉筆遞給主子。

文詠菁正坐在桌案前看著一本雜書,裏頭記載著作者老怪游遍天下時,遇到的一些光怪陸離的趣事。

這是她昨日無意間在他書房裏看到的,順手翻了翻,沒想到就迷上了,幸好這個時代用的是漢字,她都認得,看得津津有味,所以並未多加留意左之鎮與鳳兒的對話。

直到手裏的書冊被拿走,文詠菁才擡起頭來。「你做什麽?把書還我。」

「等一下再還你,你先坐好,我幫你畫眉。」左之鎮道。

「畫眉?」她錯愕的瞪大眼。「你怎麽突然想到要幫我畫眉?」

見她臉上沒一點驚喜害羞,還一副他是不是犯糊塗的表情,他不免有些懊惱,別人家的娘子都是那麽溫婉嫻淑,就只有他家娘子性子大刺刺的,不知溫柔為何物。

「做丈夫的都要替娘子畫眉。」左之鎮微擡起下巴,高傲的道。

「是嗎?」文詠菁看見鳳兒掩著嘴在一邊偷笑,再看著他一臉別扭,她極力忍著笑意,決定順從的讓他畫眉。「好吧,你畫吧,不過不要畫得一粗一細一高一低,這樣我會見不了人。」

「你放心,我會畫得很好。」他信心滿滿,拿著眉筆開始在她眉毛上描畫。

其實她的眉毛細長,顏色濃黑適中,本來就長得極好,不畫便很美,但他突然心血來潮,想嘗嘗為妻子畫眉之樂。

他描完左邊,再描右邊,然後再描左邊,之後兩邊來來回回的描畫著,表情也跟著越來越凝重。

見他畫了半晌都還沒畫好,文詠菁問道:「還沒好嗎?」

左之鎮的手微微一頓。「再等一下。」他用手去塗抹方才畫歪的眉,結果越抹越黑,他臉色也變得一樣暗沈了。

鳳兒在一旁靜靜看著,幾乎都要不忍心看下去。

文詠菁瞟了眼左之鎮的神情,倏地推開他,跑到銅鏡前一看,差點沒昏倒。

「這畫的是什麽鬼呀?!」她的眉毛都看不出形狀了,一片黑色,連她的眉心和額頭也都染黑,她沒好氣的瞪向拿著眉筆跟來的他。「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讓我出門見人,才把我畫成這副鬼樣子?」

「不是。」他僵硬的解釋,「我沒想到畫眉會那麽難,老是有一邊比較粗一邊比較細,才會弄成這樣。」

他的表情很無辜,仿佛自己也是受害者,文詠菁頓時覺得好氣又好笑,也不忍再責怪,轉而向鳳兒吩咐道:「鳳兒,去拿條濕布給我。」

鳳兒掩不住偷笑著,很快拿來一條濕布,小心替她將畫壞的眉毛擦幹凈,回覆她一張幹凈的臉。

瞟見左之鎮杵在一旁悶不吭聲,臉色不太好看,鳳兒趕忙替主子說話,「夫人別怪三爺,三爺也是好意。」她知道自家主子是想親近夫人,沒料到好心辦了壞事。

看見他的表情,文詠菁覺得很好笑,這男人自己做錯事還一臉不高興,好像誰欠了他似的。「算了,反正都洗幹凈了,吃飯吧。」她走過去,拉著他一塊走向桌前。

她若不哄著他,還不知要鬧別扭鬧到什麽時候。

在她牽握著他手的那一瞬間,左之鎮陰沈的心情頓時明朗起來,「以後我……」

他話還未說完,便被她搶先一步,「不要再幫我畫眉了。」見他似乎又要變臉,她隨即解釋,「你看我的眉毛長得很好看,根本就不需要畫。」

左之鎮繃著臉不說話,只是點點頭。

吃飯時,他還在懊惱著適才畫壞了她眉毛之事,覺得自己這個做丈夫的在妻子面前丟了臉面,心情十分不好,連帶的也沒啥胃口。

快速用完早膳,左之鎮就準備出門去鹽地一趟,怎料就在這時,有個不速之客登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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